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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刚蒙蒙亮,王婶就醒来了。其实,王婶早就醒了,只是没有起身。她看着身边的丈夫王五睡得正香,怕惊扰他,就那样疼爱地看着他,端详着那张熟悉的脸。
王婶已经四十八岁,而王五呢也已经过了四十五岁,结婚二十年了,可是他们至今却无一儿女。当初,王婶嫁给王五的时候,那是抱着多么美好的梦想啊,“女大三,抱金砖”,他们的八字特别合,先生说他们会过最美满的日子,他们的婚姻是被许多人看好了的。王五为人实在,有的是力气,王婶勤快,家里家外一把好手,日子过的倒是舒坦,可美中不足的就是始终没有儿女。
他们都已经快年过半百,他们似乎已经绝望了。每当王五看到哪家的小孩子拎着瓶子帮家里人去买酱油,就羡慕得一个劲儿地咂吧嘴儿,羡慕之情溢于言表;每当王婶看到哪家的小孩子嗲声嗲气地叫一声娘,或者看到哪个女人抱个小孩子的时候,王婶的心里就不由得一疼,她多么希望自己也有这么一个小宝贝,也那样奶声奶气地叫她一声娘啊。
香烧了无数把,观音拜了多少年,大仙也请过一两回,至于偏方呢,那就更甭提了,王五似乎已经把百十里范围内乡间所能淘换来的偏方都尝了个遍,酸的,甜的,苦的,辣的,冬天的长虫,夏天的青蛙,甚至是蚯蚓、蝎子等,都试过了,可还是没有效果。无论王五夜晚怎么努力“耕耘”,王婶的肚子依旧瘪瘪的不见一丝动静。
二
王婶虽然上了几岁年纪,但由于没生过孩子,身材保持的依旧很好,尤其是那一对晃晃荡荡的大奶子,挺拔而饱满,总是把胸前撑得满满的,到了夏天呢,那就更是若隐若现,惹得乡里的几个不三不四的男人巴不得多看几眼,即便是正经的男人也愿意凑到王婶的身边多说几句话。
“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!”王五虽然疼王婶,但眼看着年龄一年大着一年,与他同龄的人有的已经抱上了孙子,可他却连儿子毛儿还有没见到,他怎么能不着急上火呢?因此,不免要发几句牢骚,这也是人之常情,可以理解的。
“怎么总是怨我?”老实巴交的王婶大多的时候是选择沉没,但逼急了也每每反驳几句。
“不怪你怪谁,难道老子会有毛病?”每当这个时候,王五就露出粗壮的胳膊在王婶的面前展示。
三
“王五,看你媳妇那对大奶子,看那苗条的腰身,你怎么就种不出个儿子?”总是有男人这样逗王五。
“王五,给你媳妇吃什么好东西了?怎么还是那样水灵灵的?”王五听了,只是嘿嘿地笑,露出黄黄的牙齿。
“王五,要不要帮忙?”一天,村里的一个老光棍老八眨巴着眼睛问。
“帮什么忙?”王五一时没明白对方的意思。
“王五,这你还不明白?咱是庄稼人,就说庄稼嗑儿吧。比方这种地吧,若你家里的种子不行了你会怎么办?”那人依旧眨巴着眼睛问。
“那还用说,去买种子呗,反正地不能荒了不是?”王五认真地回答。
“这就对了嘛!”老八一拍大腿,高兴地露出了一嘴的豁牙子,脸上带着几分淫亵的坏笑。
王五终于恍然了,抡起手里的镐头朝那老光棍扑过去,“死老八!我日你八辈儿祖宗!”
老八嘿嘿地笑着逃掉了。跑出老远,还站在那里冲着王五喊迷失传奇:“兄弟,别吹牛日八辈祖宗啦,连一个媳妇都日不好!需要帮忙说话啊,你大哥学习雷锋好榜样,助人为乐,无私奉献!”
“我日你八辈祖宗!”王五跳着脚地骂。王五虽然跳着脚儿地骂,但心里却觉得像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感到发虚。是啊,我怎么就日不出个儿子呢?因此,那天晚上,王五在埋怨了王婶一通之后,发了狠地趴在王婶身上“耕耘”起来。一边猛烈地动作着,一边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恨恨地说:“我日,我日,我日你八辈祖宗!”
类似这样的场景,在王婶与王五之间已经是屡见不鲜了。但是,无论王五多么努力,王婶多么渴望,但王婶的肚子依旧瘪瘪的,而且腰身仿佛越发的苗条了,皮肤也越发细腻。
四
“王五,王五,你醒一醒,你该走了吧?”王婶慢慢地推着自己的男人。王婶生不出孩子来,总觉得亏欠了王五什么,因此,对王五就更加小心谨慎了。
“你这个死老婆,喊什么喊?我儿子正给我倒酒喝呢!”王五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,冲着王婶吼到。王婶知道,王五又做梦了。
其实,何止是王五经常做这样的梦呢,她自己不也总是梦见抱着自己的孩子,自己把鲜红的乳头塞进孩子的嘴里,孩子吃了几口,就甜甜就喊声“娘”,王婶则笑给开了眉眼。而每逢这个时候,一般是王五正嘴里含着王婶的奶头睡得正香。
昨天晚上,王五不知道从哪里又讨来了个偏方,吃下后眼睛通红,浑身发热,不一会就来了精神,把王婶狠狠地压在身下,嘟嘟囔囔地说着很肉麻的话。说什么再不抓紧不但地要撂了荒,连播种机也成了废物。于是,一次,两次,一晚上一共紧抱着王婶亲热了四次,最后,终于累得气喘吁吁,昏昏沉沉地睡过去。梦里不住地喊“儿子,儿子”,王婶听了心里不是滋味,偷偷地抹着眼泪。
“王五,王五,别睡了,你该走了。”王婶依旧温柔地说。
“这头该死的老母猪,费了老子好几十块了,还是不见动静!”王五一边张着哈欠,一边狠狠地骂到。
王婶心里一缩,他觉得王五仿佛在指桑骂槐,分明是在骂自己。
王五家的老母猪有犯圈(发情的意思)了,不好好吃食,把一个猪圈拱了个底朝天不说,还把猪圈门咬坏了两根木条。在猪圈里上窜下跳,不停地折腾,嘴里不住地哼哼着。
“他奶奶的,你这个骚货!又想“乌克兰”了吧?”王五一边修猪圈门,一边没好气地骂到。
五
“乌克兰”是一头东头王庄子老宋家的一头乌克兰种猪,浑身白色,体型健壮,足足有三百来斤。十里八村的人家,谁家的母猪发了情,都把母猪轰到老宋家去借种。
王五家的这头老母猪已经养了好几年,虽然发情的时候反应厉害,见了乌克兰的时候也主动“投怀送抱”,但是,几年过去了,却没生出几个象样的猪崽来。依着王五的脾气,早就把这头老母猪宰了或者卖了,但是王婶心软,觉得养了几年了有了感情,于是百般劝说,老母猪总算是留了下来。其实对于没有孩子的王婶来说,无论是家里的一只鸡,一只鸭子,一只兔子,都被她看成是自己的孩子,精心喂养,更何况是这头养了几年的母猪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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